我在局里又被关了2天。这两天,没有警察和我谈话了。然后那天上午,我便被带到了法院。语言不通,说啥,也听不懂。最后,让按手印就按手印了。然后,我又被带到了警局。当天下午,又押我上了囚车,说是开往监狱。出了大门,囚车往西开,然后再左拐,一路下坡,向海关码头加油站方向开去。一路颠簸,我已心如死灰,就这样,我成了西港监狱的囚徒。... ...进到监狱,登记,脱衣服,光着脚板进到了院子。只见院子里,有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儿在满地跑,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在散步,还有女人怀里抱着吃奶的婴儿。我从来没进过监狱,这番景象,也让我有一丝惊奇。我被安排进了A仓,靠近最里面的一间房间。进去发现里面人很多,床是没有床的,让我睡一楼地沟里面。我进到仓里面那天,记得是2019年3月26日下午6点多钟。我进去的时候,手里拎着一袋零食。但是,刚一进去,一群本地囚犯就围了过来,以极其疯狂的速度,把我的零食抢夺走,并快速吃掉了。完后,有3个人就围过来问我,说说,你是怎么进来的?我就跟他们说,我是被网投给陷害进来的,我也不知道我被判的什么罪名,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来了。他们就说,花钱让你进来享福的吧?进来了,再出去就难咯。听完他们的话,我的心里是拔凉拔凉的,我又问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。他们仨中,有一个马来西亚的,叫阿k,他说进来3个半月了。另外两个都是中国人,一个阿浩,一个阿宝,他们一个进来一个月了,一个进来才10天。这仨,后来都是和我处的不错的狱友。后来,我又认识了其他人,反正一聊天,大家都觉得自己冤,进来的时候,都是有故事。当然,是不是完全冤,我不是法官,不清楚,但绝大多数,应该说不是什么罪大恶极吧。比如,我当时进去的时候,有4个在越南街开发廊的,也在里面,老板老李就说是保护费没到位,被扫黄了。当天晚上9点,就要睡觉了。睡觉前,柬埔寨人把地板冲洗干净,所有人都躺地上睡觉。牢头给我安排的位置,就是睡地沟里面。第一夜,我一夜未眠。当然,楼上更惨,说进来要给牢头100美,不然,就安排睡厕所了,连睡3个晚上。第二天,牢里进来一个新人,就比我晚了一天。我一看,是某赌场一个股东,叫阿乐。阿乐我熟啊,我赶紧上前问,哥,你咋也进来了?我听说你的事,在局里了断了,已经保释出去了啊?阿乐说,钱没谈拢呗。阿乐也是衰,他的说法是,别人欠他100多万(应该是赌债吧),不还,他就糊了那个人一巴掌,没曾想那个人转身报警,然后他就进来了。... ...后来,又陆续进来了一些人。比较典型的,大家可能以前新闻看见过,因为都上过新闻,比如有个湖南人,在独立公园那块抢了柬埔寨人的包,被抓了进来;比如5月中旬后,进来了一个阿坤,就是白沙前面马路枪杀案的一个背锅侠,等等。监狱是什么地方?三教九流,龙蛇混杂。我不是混社会的,我顶多只能算个二愣子青年。我深知监狱,特别是柬埔寨监狱的恐怖,所以,从我一进去起,我就自己当孙子,装疯卖傻,以求得平安。这样做,当然有好处,就是对别人没威胁,所以,不容易被揍。但是,这样的坏处就是,时间一长,也容易被人欺负,因为,大家都挑软柿子捏。这其中,有两个欺负我最厉害。一个是安徽人阿刚,一个是湖北人阿亮。我记得6月份的时候,阿刚就开始老找我麻烦,让我给他提鞋。但我果断拒绝。我就怼他,我又不是你的佣人,为什么要给你提鞋?你有本事,你使唤柬埔寨人去!阿刚一看我还挺横,就骂我:你马勒戈壁的,你这样,劳资不打死你个逼滴!我给阿刚竖了一个中指,然后就跑上二楼去吃饭去了。不曾想,他不依不饶,也窜上了二楼来揍我。结果,阿刚一上二楼,就被一群柬埔寨囚犯围殴,一顿胖揍,鼻青脸肿。有个柬埔寨人很猛,一巴掌糊阿刚脸上,接着又把他的脸按在墙上摩擦,最后一脚把他从二楼踹到了一楼。他屁也不敢放一个。大家可能要问了,为什么柬埔寨囚犯要打阿刚?因为没办法,为免于被欺负,我之前已经投靠柬埔寨人,愿意跟他们融合在一起,他们也接纳了我。事后,阿刚又跑去狱警那里告状。狱警也把我叫去了。狱警问阿刚,为什么本地人要打你?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。那天晚上,阿刚跟我说,强哥,我怕你了,好不?后来,他换VIP房去了。还有一个叫阿亮的湖北人,他欺负我也很厉害,我一忍再忍,到最后,已忍无可忍。然后阿宝,阿坤,还有一个广西北海的杀人犯,等等,这几个平时和我关系不错的中国狱友,也跟我讲,阿亮再搞你,你就直接干,我们也帮你!记得是7月3号下午5点,到饭点了,我去门口拿饭。阿亮又凑过来,猛吸了两口烟,然后就拿烟头开始烫我的腿。我再也忍无可忍,开口就骂:我艹尼玛的,你为什么老是找我麻烦!然后这阿亮一愣,然后紧接着就糊了我一大嘴巴子。我不再示弱,我左手抓住阿亮的右手,我右手抡拳,照着他面门就狠狠的砸了一拳。我这一动手,阿宝,阿坤够兄弟,都凑上来就开干。当然,阿亮也有几个马仔,他们也凑过来了。但是,还有30多个柬埔寨囚犯,也围了过来。我投靠他们很成功,他们围着阿亮几个人就开始暴揍。打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吧,差不多了,狱警开门,把阿亮几个反手拷着拖出了仓。他们几个被捶成了像一摊肉泥,已走不开步。那晚,楼上仓里的狱友看楼下打架,都鬼喊鬼叫,大呼:打得真过瘾!打,打!这之后,我在西港监狱的日子,才慢慢好过一些,不再有人随便就欺负我了。
未完待续...